绵绵无绝期

【红宵春景/2.9–21:00】【景右/景中心】无复屠苏梦


预警:本文反派包含丰饶孽物、毁灭军团、图谋不轨的龙师、镜流和罗刹,有不适者可及时退出。


cp:景右,但是更多是景中心,一丢丢的岚景



我叫朴榆,我不记得从何而来,但是我知道这里是仙舟罗浮,带我来到丹鼎司的人是这么说的,他还说“xxxxxxxxx”,“xxxxxxxx”,他说了很多,但在我看来都是废话,所以我没记住。丹鼎司的人说我太过木讷,就像树一样,于是给我起名叫“朴榆”。


我在丹鼎司生活了许久,渐渐的,我懂的了很多事,在疾病和死亡面前,是最容易看清人本性的了。来丹鼎司的人,有对魔阴身战战兢兢的天人,有对小病小痛毫不在意的天人,有一向大大咧咧的狐族人,也有对死亡嗤之以鼻的持明族,还有……来寻求所谓长生的化外民……


死亡面前,病人如同戏剧演员一般,在我面前出演一幕又一幕戏剧。并不平凡,可看多了,也有些无趣。但是,有一个人不一样,他经常来丹鼎司,但是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疾病,他似乎是来找什么人的,但他和别的医士也很聊的来,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——他不会畏惧死亡,也不会轻视疾病,他不会忽视生死,也不会蔑视生命。


他真有趣啊——我想。于是,我去偷到了他的信息,他还挺重要的,他叫景元,是罗浮云骑将军,也是巡猎的令使。


「罗浮……六御……景元……可恨可恶,阻挠我族大业者……」


那个人又来找我了,他又说了很多话,这真没意思,还是景元有趣,或许,我可以去找他玩儿!


景元所在的神策府戒备森系,我根本进不去,没办法,我只好在门口偷偷等。


在我蹲点神策府门口失败后,我百无聊赖的去了金人巷,那里灯火辉煌、人声鼎沸。在某个小摊上,我看见了我心心念念的人——景元。


在足够明亮但又柔和的灯笼下,景元的侧脸显得静谧又温和,金色的眼眸像光影下略显迷离,白色长发散下披在肩膀上,杀敌于无形的一双手却十分白皙,此时轻轻拨弄仙人摇摇奶昔更显无害,身着一身在罗浮最普通常服却也难掩其气质,不过不像将军,倒像是哪家的贵公子。


这让我不禁看的有些入迷,等回过神之后,就看见景元笑盈盈的看着我,并招手让我过去。我涨红了脸,但也没有落荒而逃,而是略显夏促的坐到了景元对面。


景元似乎是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,颇为自然地开口道:“你是来找我的吗?有什么事吗?”


见状,我也不扭捏了,直接开口道:“也没什么,只是觉得你很不一样、很特殊,所以想亲自来看看你!”


“哦?”景元轻轻笑了起来,嘴唇微微上扬,像猫儿似的,带着几分俏皮与玩乐,“现在你亲自见到我了,那你的想法呢?”


我思索了许久,景元也没有催促,最后我看着他的眼睛,很认真地说道:“你是不一样的,至少在我这里你很不一样!”


景元笑着揉了揉我的头,他的手好软好温暖啊!我毫无防备的又沦陷了。


为了不让我俩的气氛太过尴尬,我尝试着开口问道:“景元,你怎么没在神策府啊?你不是将军吗?”


景元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,但我知道我没有看错。一个人或许擅长掩饰,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受伤——莫名的,我脑海里出现这句话。


“我在找……我在找他们,也在找它们……”说完景元便不再开口,他从容地喝着奶昔,这让我也不得不静下来。


这次离得更近,我能看到他低头时微颤的睫毛,像蝴蝶一样在我心头飘动。


“你是丹鼎司的医士吗?”景元淡淡的开口道。


“啊?你怎么知道?”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!


景元指了指我的丹鼎司制服,好吧,大意了,我撇撇嘴:“是要看病吗?其实我的医术很一般,平时只是做些帮人取药的小事,而且我看过景元你的诊断报告,你的身体很健康,没有魔阴身症状!”


景元轻笑出声,才不紧不慢的问到:“你知道白露吗?她是丹鼎司的医士。”


“白露?谁啊?”虽然我被人说木讷,但我不是真傻,在丹鼎司待了那么久,虽然记不住病人,但是能记住大部分医士,可这个白露,我是真没印象。


“白露啊,治病救人的衔药龙女,不被认可的新任龙尊……”景元似是在回答我,又似是在喃喃自语,他的视线投在远处。“白露很喜欢喝仙人快乐茶,以前我会经常抽空给她带一杯……”


“我该走了,感谢你陪我聊天,这是一点小礼物,祝你有美好的一天~”景元站起身朝我挥手,我看向桌子,那里有一杯新端上来的仙人摇摇奶昔。


我也赶紧挥了挥手,说道:“再见!”


“龙尊……”


「龙尊……窃持明圣地而谄异族……自践血脉与异族交好……宁为龙祖所容耶?」


让我没想到的是,那天之后我竟真的在罗浮与景元不断偶遇——太卜司、云骑军训练场、天泊司、工造司、丹鼎司、鳞渊境等等。


每次偶遇的时候,景元都仿佛在忙些什么,可他每次又都有空与我相伴一会儿,有时是品茶,有时是尝点心,有时是听他讲些小故事……


我不仅怀疑,景元身为罗浮将军,真的这么悠闲吗?他总有时间陪我一会儿,是因为我也有所特殊吗?为什么?大概我是特殊的吧,可我现在不记得了。


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一来二去的,我和景元也已经熟悉,甚至我还得到了可以在神策府通报后去见景元的机会。当然,景元处理公务时我是不会凑上去的。


神策府两侧的墙壁上,挂满了武器,其中一把宝剑更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,但是我问神策府的其他人,他们说都不认识,大概是将军收藏的吧。


后来我去问了景元,他告诉我,这柄剑叫燕回,是他徒弟彦卿最喜欢的一把宝剑。


可是,彦卿是谁?我没听说景元有徒弟啊?我悄悄问了神策府的其他人,他们也不认识。


不过奇怪的也不止这些,景元偶尔在长时间读公文之后,会说道“青镞,麻烦把这些文件收一下”,而后很快反应过来,自己默默把文件收了起来。


后来景元告诉我,青镞是他的策士,一个能干又会讲故事的持明女孩。


后来,景元会在工作中、生活中,提及许多人,在我看来,这些是罗浮之上都不曾存在的人,但在景元的口中,这些是他生死相依、关系密切的友人。


再后来,罗浮迎来了新年,景元也在年关将近时陆续忙了起来。一向闲来无事的我主动提出帮忙,当然,我只是客气一下,没想到景元真的给我了一份资料,让我帮忙买一下上面的一些物资,他说是准备的新年礼物。


1.工造司新出神兵宝剑,由朱明提供陨星寒铁打造,买三把

2.罗浮杂俎资料收集,同人小说整理版,买两本

3.公司与天才俱乐部联合出品的宇宙演变历(预言与验算版)

4.金人巷年卡(美食体验版)

5.工造司最新出品星槎模型(可自行组装也可自动组装)

6.珍藏版帝艮琼玉

7.罗浮学宫基础义务书籍套装

8.罗浮最新出品自拍杆(直播专用版)

9.精品毛发柔顺膏

10……


真是难以置信,我的新年夜竟然是和景元一起过的,他说以前新年,他这里都会很热闹,但是今年,他们没有来,他们不会再来了。


这是个冷清的新年,哪怕在我看来也是,有年夜饭,有新年礼物,有烟花,却没有景元能等来的人……


“想听我讲点别的故事吗?”景元就那么坐在窗边,空中的烟花绽开又消弭,烟花的光映照在景元的侧脸上,显得几分晦暗难明。


无端的,我有些害怕这样的景元,正在我踌躇的时候。景元扭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,他似乎没察觉什么,只是自顾自说道:“也不是什么好故事,不听也罢,你有什么想玩的就去长乐天逛逛吧,那里更热闹,没必要陪我,这多无聊。”


“不无聊不无聊!”我连忙表态道:“我就是,就是好奇什么故事啦,毕竟景元你这么博学多识、额,博览群书,一定知道很多故事,其他人想听还没机会呢,嘿嘿!”


说着,我连忙坐到桌前,小心翼翼的问到:“我在这儿坐着,边听边吃零食,没问题吧?”


“当然可以!”景元微微一笑,声音动人。


“在数千年前,某个星球的古国出现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家,无比伟大的皇帝,但是皇帝不甘被寿数所限,他听取了求药使的谗言,派出手下寻找传说中的慈怀药王以求长生……这便是最开始的仙舟。”


“在历经千辛万苦后 他们求得了长生,也引来了灾祸,丰饶是有代价的——人口危机、资源短缺、贵族乱政、金人之乱等一系列危机接踵而来,而后到来的便是丰饶孽物的侵略与争夺。最后,仙舟活来下来,并与狐族、持明族建立了仙舟联盟。”


我略有失落,这是仙舟人尽皆知的仙舟历史嘛,不是很理解景元为何要讲这个故事,是因为大过年的回忆回忆?可当他接着讲故事后,一切都变了。


“仙舟翾翔八千年,经历了许多、得到了很多、也失去了很多,仙舟成为宇宙中赫赫有名的组织,九艘仙舟也只剩下六舟,外人看来风光无限的圣地,内里的问题也一点不少……比如丰饶孽物对仙舟的垂涎,比如化外民对长生的贪求,比如如影随形的魔阴身危机,比如宣称‘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’的持明龙师!”


「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仙舟人又怎么接纳我们?我们成为了仙舟联盟的一员……汤海中的自由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」


“罗浮拥有的丰饶神迹建木,历来受人觊觎。只我经历的,便有倏忽之乱、饮月之乱、幻胧危机,稍有差错罗浮面临的便是万劫深渊,可是啊,外敌易退,家贼难防,宇宙异动,世事变迁,罗浮或许也是大劫难逃了……”


“六个月前,罗浮云骑主力在格瑞地星系侦查到有丰饶孽物踪迹,并疑似有令使级存在。罗浮停于格瑞地星系外围,由罗浮将军“神策”独自前往。神策乃巡猎令使,迎战丰饶令使自然不惧;罗浮暂交符玄,她已有经验不在话下。”


“龙师之心,神策早已得知,但神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他竟是那么自私自利!为了一己私欲,蔑视联盟律令,践踏联盟情意,为了所谓的他族尊贵,以建木与丰饶、毁灭交易,致罗浮于死地。”


「幻胧也好,药王密传也罢,不过都是废物,至于所谓龙尊,都是自负又无知蠢材罢了,现在也已无利用价值,只有我们龙师、只有我,会带来持明走向新生,这一天,很快就会到来了!」


“在神策走后,龙师以持明与六御协商将神策的策士青镞骗入鳞渊境,意图获取罗浮六御机密,更好对付罗浮,策士青镞不愿背叛遂被杀人灭口。”


“青镞失踪后,神策府本欲向鳞渊境追问,却被龙师以持明族内部事物、神策府无权干涉为由拖欠,云骑军因外围丰饶、毁灭大军而转移外围。后,龙师等叛贼带领鳞渊境豢养都异兽和丰饶孽物,向罗浮发动攻击。丹鼎司因为位置原因成为首要攻击目标,衔药龙女白露与丹士长玉络誓死不降,为了掩护病人和普通医士逃离,最终牺牲。”


“与此同时,丰饶、毁灭大军联合进攻罗浮,代理将军符玄坐镇,剑首彦卿带领云骑军主力抵抗,天舶司司舵驭空带领飞行士亲自上阵,工造司司第一时间赶去前线支援,十王司派雪衣带领人手支援,云骑新人素裳和不愿知恩不报的桂乃芬也赶往前线……”


我能猜到的、不、我已经见证了他们的结局,我在那里,在海中,看着一切发生。但是看着景元无喜无悲的脸,我无法阻止他说下去。


“驭空、素裳、桂乃芬、和众多飞行士、云骑军、十王判官、工造司学徒牺牲,暂时击退丰饶、毁灭大军,为罗浮争取时间;符玄重伤后,由青雀等太卜司下属带往穷观阵,以自身生命启动庇护罗浮的穷观阵,青雀等人为了抵挡龙师叛军、为符玄争取时间而牺牲;彦卿同样深受重伤,但依旧坚持带领云骑军与罗浮之上的内贼抗争,最终为了阻止夺取十王司秘密的前代剑首镜流而被杀;十王司早已派人支援云骑军,抵抗龙师叛军,只留下来寒鸦、藿藿等人维护秩序并安置受伤将士,阻止镜流罗刹未遂后同样牺牲。”


“穷观阵开启,但罗浮面对敌人的内外夹击,已无力回天……大厦将倾、沉船陌路,这便是神策从格瑞地星系杀回罗浮时看到的景象!”


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从仙舟人最开始接触丰饶时,便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,数千年来,因为建木引发的贪婪、欲望、争夺,已经太多了,至少到最后,神策不希望,罗浮的建木落入敌人手中,成为敌人进攻其他仙舟和文明的武器,成为刽子手中的屠刀。于是,他决定以己身彻底封印建木!”


“所以他去了……”


“所以你来了……”


我想起来了——我叫朴榆,这是树的名字,我就是树,也就是建木。我降生在罗浮仙舟,看着他们从狂喜到混乱、从战乱到流离、从稳定到繁荣、从美好到绝望……生死离别,事态万千。在追求长生、渴求复生的生死面前,我见过了太多人丑恶的面目。


可是,那又怎样?我是建木,有所得,便要有所付出,有所收获,便要有所代价。我不会悲悯与同情,我只是注视与凝望。


我的心仿佛缺失了什么,又好似被补全了什么。我看着面前的男人,他面露悲痛,但眼神清明。我知道的,神策将军景元,他一直是这样的人——看淡生死,看淡自己,唯独看重仙舟子民。


“你想封印我?你能做到吗?”我看见我的嘴唇微动,我听见我这么说着。


“自然,这里是幻境,也是立于建木之上,在幻境里待了这么久,我已在建木各点布下封印阵眼!”景元眼神闪烁,他依然是那个谋无遗计、智勇无双的神策将军,话语间没有丝毫的迟疑。


“我还想问一个问题,这个幻境是为你而创造的、你最希望看到的美梦,为何会缺少那么多人?”我不理解,明明应该是最能反应人愿望的美梦,却为何没有半点让景元陷入其中。


“因为我知道,他们已经不在了啊……黄粱一梦终需醒。这里不会有他们,而没有他们的罗浮又怎能算是美梦呢?”景元眼眸微垂,表情却恢复了平和。


“是这样啊,那么,【令诸有请,皆有所得】,”我看见“我”的嘴唇微动,我听见“我”的声音传出,我是建木,是丰饶神迹,是丰饶力量的化身,也是丰饶星神的分身。我看见“我”的身形改变,“我”的表情悲悯而妖异。


“不,这不是请求,这是我一定要、也一定会做到的事!”景元表情恬淡,本该温润如玉的人,此刻却不再有情,只有责,如同太阳一般照耀世人。


我一直知道的,景元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,他真正做到了在时光这位永恒的敌人面前立于不败之地。


我是建木,是树,也是种子。我看见“我”化作小小的一粒种子,落入景元的心口处,在心脏上扎根,在血肉上沉湎。




建木蓦然消散,使得鳞渊境的海水沸腾又动荡。持明龙师早已顾不上这些,他飞快奔向景元的位置,将突破幻境、封印建木后力竭的景元踩在脚下。


“你怎敢?你竟然敢!”龙师面目狰狞,象征着持明龙师尊贵地位的权杖不住地往景元身上捅去,“景元!你怎敢又一次坏我族大事!”


景元根本不欲与龙师废话,反手召出石火梦身砍退龙师,建木已被封印,接下来只等十王司后……


龙师自然不会让景元就这么离去,他谋划了数千年,欺瞒了多少位龙尊,花费了多少持明族、仙舟人来实验,此次更是与幻胧和丰饶令使结盟,若是不能拿回建木进行交易……恐怕那两位根本不会给自己活路。想到这里,龙师更是气急败坏,他一边召唤发狂的灵兽和丰饶孽物,一边大骂道:“该死的景元,早知道700年前就先最应该解决你,当初一个用处不大的小小骁卫,竟比龙尊、剑首、百冶都难缠!这几百年来,你可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!”


“彼此彼此,龙师一手玩弄权术、操控人心的本领才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!”景元轻松击退孽物,不断的掐算着时间。


“那是他们自己太蠢了,呵,龙尊,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把自负又无知的工具罢了,不过是轻易会被我所骗,如此愚蠢,早该让位!”龙师也发觉问题,以前作为被庇护者感觉不大,此时此刻面对令使级的对手、哪怕是重伤的令使,也远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。就像当初的龙尊,也无论如何无法与丰饶令使匹敌……该死该死该死,他们这些贱民,如何有资格拥有如此力量?若是我们的星神还在、对,不朽!我还要重造不朽,重塑持明荣光!仙舟也好,丰饶毁灭也罢,不过都是我持明伟业的垫脚石!我要将这些贱民狠狠踩在脚下!


忽然间,一道比建木被封印更大的异动从罗浮巨舰上传出,黑色的锁链仿佛触手一般在罗浮之上蔓延,所过之处产生巨大引力,似乎会将一切都吸附过来,与此同时,黑色锁链也在向罗浮之外蔓延,欲将周围的毁灭军团和丰饶大军都囊括在内。只是碍于能量不足,无法完全成型。


龙师想要逃走,却早已被锁链缠住,深陷其中。


持心不纯的持明龙师,机关算尽的真小人,背信弃义的贼子,多年筹谋,落得如此结局,可太便宜他了。真正的敌人未消,但巡猎的复仇罗网,早已展开!


这黑色锁链是十王司所研究之物,只有历代十王和罗浮将军才得知,哪怕是其他研究人员,也只是盲人摸象,不得全形,在完成任务后,还会被删除记忆。所以,哪怕有人知道十王司有所深藏研究,也不知其根本。但是景元知道,这是深骸魂锁,它与罗浮相连,在启动之后,会将罗浮化作深渊一般,将周围一切吞噬。若是全力催使,据说甚至能稍困中星神——因为这从最开始就是研究对付星神的产物!只是其消耗能量过大,且伤敌八百自损一千,历任十王和将军都希望,根本不会有使用到它的这一天!


可这一天还是来了……在深骸魂锁放出之后,罗浮的洞天压缩直接关闭,将维持罗浮的巡猎之力注入魂锁之中,景元也毫不犹豫地把令使之力注入。随着洞天压缩消退,罗浮不断膨胀的同时,魂锁不断在格瑞地星系蔓延,很快就将毁灭军团和丰饶军团困住。


罗浮平民已经由自己安排的云骑军主力协助,通过工造司与开拓星神力量研究的传送阵前往仙舟的其他属地;龙师及其叛贼之前被穷观阵困于罗浮内部,现在已不足为惧;至于外围的丰饶孽物和毁灭军团,也已是瓮中捉鳖,急于求成的毁灭令使和丰饶令使,现也已被深骸魂锁困住。


接下来,只需要等待……


寒刃从天而降,带着凌冽的杀意与无尽的破坏力,景元将力量注入魂锁后只能勉强支起阵刀抵挡,却依然被剑气砍飞。


景元正欲起身,背后却被另一把武器抵住。


“景元将军,您经过与丰饶令使大战,强行撕裂丰饶与毁灭的包围圈,拖着伤残的身体封印建木,又与龙师战斗,现在更是将自身的令使之力注入这锁链之中,我想,哪怕是天人之驱,也撑不住了吧?”罗刹将轻剑架在景元脖颈间,轻笑着说道。


“哪里哪里,区区小伤,还不足让罗刹先生您挂怀,不得不说,”景元轻瞥身后的罗刹一眼后,又望向前方手持重剑寒刃的女人镜流,似是叹息道:“两位可真是会挑时间来罗浮做客啊,罗浮招待不周,真是让二人见笑了!”


罗刹的笑意不变:“景元将军客气,我们不过是想取一样东西罢了,只需将军开口就行,我们也绝不多叨扰!”


罗刹召唤出灵柩,略微打开棺门,里面生长出的藤蔓开始蔓延,却被景元周围散发的力量逼退。


“他不会开口的。”镜流走上前来,剑指景元:“你一直是这样,总想着改变什么,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?你阻止不了罗浮的覆灭,也阻止不了罗浮终将成为我的垫脚石!”


曾经的师徒如今走上了歧路,或许二人一开始就从未懂过彼此。


“吾等云骑,如云翳障空,卫庇仙舟……”景元呢喃道。他不再看身边的二人,而是抬头仰望罗浮的天幕之外,那里有集太卜司心血的穷观阵,有牺牲于战场上的保家卫国的仙舟人,有还在浴血奋战的云骑军,有仍不死心的丰饶毁灭孽物……有他曾向往的星空,有他已航行的路途,有他在追随的方向……


见此,罗刹手中的剑又重了几分,并非他对景元有所恶意,而是他明白景元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对手,此次深入罗浮本就凶险,但是只要能拿到深骸魂锁,一切都是值得的!


“我本不愿亲自动手,但是,为了我和她的梦想,丰饶必须死,而为了对付丰饶,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。”镜流摘下面罩,注视着一片狼藉的罗浮,多么美好的场景啊,远比繁华喧闹的罗浮好看多了。“可惜你们不肯主动将魂锁交出,我也是被逼无奈。不要怪我,要怪,就怪那无能的巡猎吧!祂无法杀死丰饶,就让我来好了。”


“真可惜,你没有不死的能力,现在也没有见证我斩神的资格了!”巨剑凝结寒气,霜花将空气冻结,镜流跃起映月,最强一击斩下:“死吧!”


霎那之间,一切仿佛都凝固了。罗浮仙舟、乃至整个格瑞地星系都感觉到,自己被“盯”上了,那仿佛猎物被猎手注视的感觉,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在仙舟敌人的心中蔓延开来。


巡猎星神岚,掌管复仇,所行命运冷酷又决断。祂的弓矢从未有过失手。


一瞬间,罗刹便已经明白了过来:“景元,你竟然让巡猎星神将箭矢对准罗浮?!”


神君阵刀从天而降,在罗刹和镜流被压制的瞬间,骸锁将两人紧紧锁住。


景元走到两人身边,深深凝望了两人一眼,没有憎恨、没有愤怒,也没有得意、没有畅快,他只是看了一眼,如同两人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,而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为无关之人无意义之事浪费时间。


景元抬头望向箭矢瞄准的方向,深深的凝望了自己所追随的星神一眼,他知道,祂也在看着自己,这是这次,他已经走到了尽头,而他的神明还有很长的复仇路要走,这条路本就是孤独的,真抱歉啊,元已经尽力,今生已无法再伴随司命左右了,还望司命勿要怪罪……


景元额头蓝光微闪,赫然是一枚巡猎印记。景元知道,这是司命在回应自己,箭在弦上,岚知道自己的令使已经做好了准备,罗浮也已经做好了准备,而自己作为他们信仰的神明,能做的,便是不让他们的牺牲白白浪费……


“帝弓莫回首……”


在将所有暗处的敌人引出来之后,景元调动额头印记中的巡猎之力,毫无保留的将其注入骸锁中,把几乎逃离的丰饶、毁灭令使牢牢抓住。罗浮仙舟,带着它的敌人一起,成为了宇宙中一个鲜明的标记点,一个惹眼的死靶子!


“仙舟翾翔,云骑常胜!”


罗刹和镜流听见景元这么说道。


“仙舟翾翔,云骑常胜!”


“仙舟翾翔,云骑常胜!”


“仙舟翾翔,云骑常胜!”


“……”


此起彼伏的宣誓声从罗浮的每个地方响起,互相呼应着,仿佛一首悲歌,又仿佛是为游子指引回乡之路。


阵阵宣誓,似乎将巡猎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掩盖。


箭矢落下,虹光在刹那间点亮宇宙,像是一场烟花一样绚烂,而后消散,再无痕迹……





星历81××年,仙舟罗浮灭亡,罗浮云骑军全军以身殉舰,罗浮云骑将军景元也于此时牺牲。

据罗浮幸存者和罗浮灭亡前与其他仙舟的通讯信息可得知,罗浮遭受持明龙师背叛,丰饶、毁灭大军的重创后,引来巡猎星神一击与敌人同归于尽。


某个宇宙星系内,高大伟岸的半人马状星神,手持长弓,凝望前方,而在祂的身边,时间、空间都凝固着,不知过了多久,祂终于移动,转身奔向寰宇。


在那之后,宇宙中依然有不少人去追寻罗浮的幸存者,有人为了记录历史,有人为了对宇宙势力进行研究,有人是为了得到所谓秘宝,有人是为了那战争的祸根、丰饶的神迹——建木……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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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完了,大家可以放心,是be,除了被传送走的罗浮平民,罗浮角色全员阵亡那种。帝弓亲自出手,罗浮大部分人都选择殉舰。


至于原因,是因为点梗的人要求全员be,另外,我本人也挺喜欢这种“以身殉国”的悲壮感。


可以和我之后要发的一篇活动文联动看,在我这里是同一个时间线前后的故事。这个故事在后,另一篇在前。(所以我就悄咪咪留个私心,打岚景tag了)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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